酥酥酥皮

一点江湖事

长安道(五)

长安道上。

“接下来打算去哪?”白琊问身边的人。

“问得好,我也在想。”少女的声音轻轻柔柔。

“想好了吗?”

“想好了。”

街上行人渐多。

“想好去哪了?”白琊问。

“不是。”

两人穿过人流。

“那你想好什么了?”白琊又问。

“你马上就知道了。”语毕,白琊突然感觉手臂一松,暗道一声不好,他即刻反应过来阿喻要做什么,伸手去拉身边的人,但只抓到了一片轻纱,对方直接舍了头上的斗笠往白琊手里一送,然后顺着人流轻飘飘地消失了。

白琊在人群里无语一僵,他早知道这人来去无踪,却也没想到刚进城就走得这般干净利索。

白琊手里握着斗笠,长叹一口气,悠悠然往西市去。

长安城很大,白琊没有使轻功,一路从城门口晃悠到西市,走了一个多时辰,他轻车熟路绕到生铁铺,听到里面有人说话,翻到屋顶上看见院里武凌在和一个穿着蓝袍的人交谈,他看了看不远处的铸剑池,那里果不其然放着几坛酒,于是运起轻功轻点到院里捞了一小坛酒又回到屋顶上。院里的人无知无觉,白琊坐在屋顶上开始喝酒。

白琊瞧着武凌做完了手里的活,把那蓝衣人送出去,此时刚给自己灌下一口酒,就听武凌在院里朗声道:“既然来了就下来大大方方地喝酒,蹲屋顶上做什么呢?”

白琊笑了笑,纵身跃下屋顶,道:“这不是怕你舍不得酒给我喝嘛。”

武凌道:“我因为某人的一句话尝试以酒淬剑到现在,还舍不得某人喝两口酒了?”

白琊道:“我现在真是有点难过。”

武凌道:“难过什么?”

白琊道:“难过这世界上像你这样的朋友怎么这么少。”

武凌笑笑,向白琊道:“给我看看你的剑。”

习武之人兵器不离身是习惯,但白琊觉得这习惯也忒畏手畏脚了些,所以对自己的剑看得也不紧,况且自己这友人铸剑成痴,他也乐得成全友人喜好,单手取下剑丢过去。

武凌开了半截剑,道:“你许久不用这剑了吧。”

白琊挑眉:“这也看得出?”

武凌道:“剑身黯淡无光,想是封匣已久的缘故。”

白琊半开玩笑道:“那以后月色好的时候,就让它出来晒晒月亮。”

武凌道:“月亮也能晒?”

白琊正色道:“我这剑,只赏月亮,不见日光,此刻这半截剑身得见太阳,是付你这坛酒的酒钱。”

“那可真是我这俗人之福了。”武凌半开着玩笑,合上那把剑给白琊扔回去,正目瞧他,“怎么回了长安?”

白琊道:“有朋友相约,便来了。”

武凌问:“那朋友现下何处?”

白琊长长叹息道:“惭愧惭愧,一进城便和他走散了,长安城大得很,不知找到该是何年何月了。”

武凌笑道:“世人都传长安城是何等繁荣辽阔,但住进来才知道处处管控严格,没有允准不能乱行半步,想找个人确实不容易啊。”

白琊听了他的话突然定住了,武凌被他也搞得一愣,问道:“怎······么了?”

白琊意味深长地点头:“你说得对。”

武凌更加不明所以:“我说什么了?”

白琊没有解释,运起轻功一跃而起,留下一句轻飘飘的“多谢指点”。


长安城一共一百零八坊,坊与坊之间高墙相隔,居民在坊中生活行动,日落便不得出门,实行宵禁,皇城重地自然处处看守严格,管理有度,没有身份凭证寸步难行。

白琊并不知道阿喻此来长安到底要做什么,但也猜到他身份不便所以才要拉自己一起入城,城里行动处处受限,只有一处地方秩序模糊,三教九流汇集于彼,官家的规矩在那里都要弱上几分,那里甚至时不时会出些人命案子,但彼处势力交混,人员复杂,官府也不能完全管控。

可是那却是长安的温柔乡、风月场。

平康里。


大理寺。

云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,东璧应该快要出勤归来,于是抱着刀下了楼在东璧门前等他。

云谨数着院里槐树投在地上的影子打发时间。

半盏茶的功夫就听见门的响声,东璧的声音应声而来:“怎么站这里等着,为什么不进去?”

东璧快步走过来接住云谨手里的刀,云谨顿觉胳膊一阵轻松。

“进去坐坐?”东璧提议道。

云谨刚想点头往里走,却见东璧没有进去的意思,于是有些困惑地看他,东璧被他询问的眼神看得招架不住,于是诌了个借口:“队里的兄弟们待会还找我有些事要办,我在这里等他们。”

云谨眉间疑惑之色未解:“那进去等也是一样的······”

话音未落,院门又是一声响,一个洪亮中气的声音打断了云谨的话:“头儿,那老家伙还风流得紧,兄弟们盯他一直盯到他进了平康那一坊······”

院门处走来一个年纪不大的年轻捕快,正远远向东璧汇报情况,走近了几步突然对上东璧锋利的目光,话还没说完就噤了声。

云谨话语间已经明白过来东璧方才推脱不进门的缘由,东璧常有需要突然出外勤的情况,云谨并不奇怪,但像这样有意隐瞒却是罕见,他心里疑惑重重,询问着看向东璧,东璧对上他的目光不知怎的竟一时语塞。

那一头的年轻捕快也发觉这不太对劲的氛围,出言找补:“其实兄弟几个是找头儿喝酒一聚······”

云谨睁大眼睛看向东璧,东璧瞧着属下越说越离谱,看云谨神色又怕他想歪,认命般地叹一口气,道:“走吧。”

他隐瞒之态在前,此刻也瞒不住了,如果不把这件事摊明白徒给双方心里添心结罢了。云谨看着温吞,但对上心的事情严苛得紧,他无法做到隐瞒终始,干脆带人一起过去好了,反正此番他只打算试探,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。

两人相处已久,云谨自然明白东璧这话的意思,接着他的话头说:“换件常服吧,我在门外等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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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应该还有一段鲜白玩色子的剧情,来不及写了,下一章吧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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